创始团队股权分配 | 风险投资条款系列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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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在 《风险投资条款系列解读 | 创始人股权限制条款》 中所述，创始人的智慧、资源与投入时间，特别是在公司早期发展阶段，是比资金更为关键的价值要素。在社会高度分工的今天，创业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更多地表现为创始团队结伴而行，汇聚整合研发、营销、管理等核心资源和要素，共同推动初创公司发展。回顾过去20年在新经济领域的佼佼者，似乎大多数都拥有多名创始人，“联合创始人”并不新鲜——如坊间经常提及的阿里巴巴“十八罗汉”、腾讯“五虎”、小米“八大金刚”等。公平、合理的创始团队股权分配机制对于这些企业的发展壮大具有关键作用。另一方面，因创始团队股权分配机制不合理导致公司陷入僵局/困境、甚至股东之间对簿公堂的负面案例亦不鲜见。在本文中，笔者拟结合过往的实务经验，从律师角度对创始人股权的性质、分配考量因素、分配方案的设计要点等进行讨论，以供读者参考。
1. 创始人股权的性质
通常意义上的公司股权，代表的是股东对公司（和/或其他股东）的一系列权利，其既含有对公司利润的分红权、对公司剩余清算财产的分配权等财产性权利，也包括获取公司经营信息的信息权、在公司股东会的表决权等“政治性”权利。而股东义务方面，在中国法下，公司股东对公司主要负有出资义务 [1] ，且除非揭破公司面纱或者发生其他法定的承担连带责任的事由，一般情况下公司股东对公司仅负有以其认缴出资为限的有限责任。
然而，对初创公司的创始人股东而言，其还背负着若干对于公司的隐性“义务”。这些“义务”并非《公司法》等法律法规强制规定的，往往也不会在股东协议或者出资协议中明确约定。但这些“义务”对于初创公司的生存和发展壮大却又至关重要，且其通常需要创始人持续“履行”多年。例如，创始人多是初创公司的员工，但其“工资”往往大幅低于正常工资标准；在公司现金不足时，创始人可能还要以股东借款、股东担保、追加投资等方式为公司提供资金支持；为了公司的生存和发展，创始人还要殚精竭虑地为公司寻找各种商业机会和资源。创始人对公司的现金出资和财务投资人相比往往微不足道，但相较于财务投资人，创始人一般却可以获得初创公司的较多数股权，而这现象的背后实质是创始人股东以其可为公司履行一系列隐形“义务”作为对价换取公司股权。换言之，初创公司的创始人股权，既是一系列的股东权利，同时也隐含着一系列的 “义务”。
2. 创始团队股权分配的考量因素
鉴于创始人股权的特性，在创始团队分配股权时需要考虑诸多因素。尽管初创公司各不相同，但不妨从以下几方面着手考虑股权分配方案：
1. 创始团队整体应在公司中持有多少股比？
一家公司从初创到发展壮大，其股东人数通常会逐渐增多，股东背景和投资目的也会渐趋多元——从最初的创始人团队，到早期融资参与到公司的天使投资人和风险投资人，到中后期的战略投资人、私募股权投资人，以及伴随公司成长的员工等。每一次新的融资都意味着创始团队所持有的股权比例被稀释。从创始人的角度而言，有必要在公司设立之初就对公司未来的融资轮次、融资规模等进行初步预期和规划（例如，以已经上市的可比公司之股权结构作为参考），并相应反推创始团队在公司初创时的大致股比及后续稀释情况。
2. 创始团队持股与员工期权计划有何异同？
这二者有很多相同之处，例如，创始团队和员工主要都是基于对公司的贡献而非高价出资获得公司股权，股权的实际赋予均受制于若干条件（当然前者条件更个性化，后者主要是基于服务期及/或一定业绩指标），股权的转让等均受制于一系列的限制条款。不同之处在于，创始团队进入公司较早，对公司的贡献相对更大（也可能仅仅是因为先来后到），因此获得的股权更多。对于这两个群体所持有的公司相对股比该如何分配，需要创始人根据初创公司的行业特点、人员结构等情况具体分析决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创始团队的构成是否完整、各成员是否均有能力和意愿持续为公司做出贡献、后续是否需要加入更多核心骨干？如果对此不清楚，不妨将更多的股权留在员工期权计划中，以便后续根据公司发展中创始人和员工的实际贡献“论功行赏”。
3. 创始团队成员之间的相对股比如何确定？
如果创始人之间股权分配不公平，很容易引起质疑和纠纷，消极怠工乃至散伙。在评估创始团队成员各自对公司的贡献（不仅包括已发生的贡献，亦应评估将来可预期的贡献）时，可以考虑从以下几方面进行评估：①公司的核心技术；②公司的商业模式；③管理经验；④行业资源、人脉资源；⑤对公司的时间投入；⑥现金出资。上述考量因素的权重对于每一具体的初创公司可能各不相同。创始人不妨参考类似行业先行者的经验，参考人力资源、法律等专业顾问的意见并结合公司实际情况，尽早商定创始人之间的股权分配方案，避免留下潜在争议。客观而言，由于创始团队成员对公司贡献难以准确量化，创始人之间股权分配不能做到绝对公平，往往只能做到相对公平合理。若一时不能达成一致，各创始人不妨预留部分股权并约定具体的授予条件。需要指出的是，虽说“不患寡，患不均”，但平均分配股权是创始人股权分配的大忌（具体可参见我们下文的讨论）。
4. 创始团队的构成是否一成不变？
一家公司从初创到成熟，会面临无数的选择和变化，其商业模式、技术特点等都可能与最初创立时大相径庭。创始团队能够全员伴随初创公司始终的并不多，成员之间对公司的贡献也可能与最初的构想不一致。或许可以说，初创公司唯一不变的就是在不断变化。考虑到初创公司的这一特点以及创始人股权的性质，创始团队在最初分配股权时不仅可将部分股权留待潜在的创始人加入，也可在向既有创始团队分配股权时保持一定弹性，并设定相应的赋予和限制条件（有关限制性条款，可参见拙文 《风险投资条款系列解读 | 创始人股权限制条款》 ）。